历 史 的 回 望

——评《晃县剿匪》

钱 庆 国

　　盛世修史，明时修志。读新晃侗族自治县史志编纂委员会著《晃县剿匪》一书，让我油然想起充满中华民族智慧的这句古语。

　　《晃县剿匪》全方位地叙述了新中国成立初期，晃县(今新晃侗族自治县)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经过艰苦斗争，最终铲除百年匪患的历史业绩。这部经过30多年资料积累和数年编辑修订才完成的鸿篇巨著，为湘西剿匪乃至中国革命中的剿匪斗争留下了一份宝贵的历史记录。

　　据史料记载，当全国大陆即将全部解放时，国民党潜留了大批特务、土匪和小股武装，企图以所谓“大陆游击”同人民解放军进行长期顽抗。按照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示，人民解放军先后抽调39个军140多个师大约150余万人的兵力，迅速展开了大规模的剿匪斗争。到1952年底，人民解放军取得了歼灭匪特武装240万余人的胜利，在全国范围内基本平息了匪患，巩固了新生的人民政权，安定了社会秩序，保证了经济恢复和生产建设工作的顺利进行。当时，中南地区是全国匪情严重的地区之一，湖南又是中南六省匪患较为严重的地区之一，而湖南的主要土匪武装，大部分盘踞在湘西，其次在湘南、湘北边缘地带及湘中地区。作为湘西匪患的重灾区，晃县的剿匪斗争更具有残酷性、复杂性。很有影响的电视连续剧《乌龙山剿匪记》、电影《湘西剿匪记》，都是以晃县剿匪斗争为原型拍摄的，著名的“田大榜”这一土匪艺术形象，也是以晃县悍匪姚大榜为原型塑造的。

　　记述晃县剿匪斗争的《晃县剿匪》一书，让人们详细了解了当年剿匪斗争的原貌，给以后的研究者提供了一份翔实的历史资料。该书的出版，填补了该题材史料的空白，且没有如今大部分剿匪斗争图书偏重于猎奇、思考不深入的缺陷，是一部实实在在、没有虚饰浮夸的历史著作。

　　《晃县剿匪》由概述、百年匪患、剿匪斗争、战地回忆、文献辑录、剿匪大事记、附录等几大部分组成，从历史变迁、战事回忆到个人命运、思想转变，条分缕析地描述了晃县的剿匪斗争。透过作品的叙述，不禁让人们反思，湘西匪患为什么百年而不绝?为什么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人民群众配合解放军，最终完全铲除了百年匪患呢?从清朝中期到抗战胜利，百年间，包括晃县在内的湘西匪患不断，是这里交通闭塞吗?似乎不是。因为这里位于华中、华东通向西南的主要通道上。是这里思想文化陈旧吗?似乎也不是，从作品里可以了解到，许多后来成为匪首的人，曾经上过黄埔军校，曾经在军阀部队甚至国民党中央军任职过。如果归结于一种地域文化，也似乎不是很能让人信服。在《晃县剿匪》中，编著者清晰地点明了其中根源，“反动政府残暴的政治统治和残酷的经济剥削使得社会混乱，经济凋零，为匪盗滋生提供了丰厚的土壤”。晃县的百年匪患，正是腐朽的清朝封建统治以及民国初年军阀割据、战乱频仍造成的。而反动政府对于剿匪所实行的剿抚结合的政策，官府扰民不次于匪患扰民的现实，使得官匪一家，官匪难分，更是匪患屡禁不止的根本原因。而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领导人民根除匪患，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与以往的反动政府有着本质的区别。从《晃县剿匪》的记述中可以知道，当1949年10月解放军第一次解放晃县时，几个主要的匪首还曾经幻想让共产党政府给他们单独划出一块地盘，“招安”他们，让他们继续做称霸一方的土皇上。这是以往反动政府剿匪不力时经常采取的措施。但是，共产党是要解放全体人民的，决不允许再有土匪恶霸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们的痴心妄想。由此，这些匪首明白了共产党、解放军彻底铲除匪患的决心，而以十倍、百倍的疯狂来破坏新生的人民政权。共产党、解放军以及劳动人民同土匪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决定了晃县乃至湘西剿匪斗争的残酷性。

　　读《晃县剿匪》才知道，当晃县土匪的气焰极其嚣张的时候，而作为剿匪主力的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47军140师419团一部，却因为部队中的朝鲜籍同志奉命回国，一时出现了编制不满、兵力不足等情况，战斗力并不在最佳状态。但是，人民解放军指战员表现出高昂的战斗意志和高超的战略战术，面对众多的土匪，沉着应战。在班以上建制的部队与土匪的作战中，土匪基本上是无法占到便宜的。剿匪斗争是残酷而复杂的，一开始土匪的势力比较大，解放军及地方人员遭受了一些损失，许多战士、干部被土匪袭击、杀害。然而，在党的领导下，在人民群众支持下，剿匪部队迅速站稳了脚跟，帮助地方建立了人民政权，组建了地方武装。轰轰烈烈的剿匪斗争展开后，以政治攻势和军事围剿两手抓，发动和团结群众，最大限度地孤立了土匪。在《晃县剿匪》一书中，记述了许多剿匪斗争亲历者的回忆，把惨烈的剿匪斗争原貌展示给读者。在最后发动群众彻底肃清残匪时，几乎是男女老少齐上阵，有正规部队的围歼战，有民兵日夜执勤勇斗土匪的业绩，还有妇女、儿童智擒土匪的故事。《晃县剿匪》不仅记述剿匪斗争的历史，同时更是一部鲜活的晃县革命斗争史，让人民明白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明白只有共产党才能够把人民从百年匪患中拯救出来。

　　对湘西剿匪斗争略有了解的人，总会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年湘西的土匪这么多?

　　虽然《晃县剿匪》中没有对这个问题正面给出答案，但是从书中那些翔实的、最“原生态”的资料里，我们可以找出原因。从清朝中期到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年间匪患不绝的原因主要在反动政府的政治腐败。许多土匪原来就是反动政府的“官兵”，因为利益而变成土匪;而一些土匪在形势不利时，也会马上“受招安”，变成“官兵”，等情况有转机再上山为匪。这种政治腐败的结果是混淆了“官”与“匪”的界限。湘西著名巨匪姚大榜，打小就羡慕土匪生活，成年后靠当土匪攫取了大量的财富，成为称霸一方的土皇上。当解放军占领晃县后，也不是没有给姚大榜下山走上自新道路的机会，而是姚大榜的本性使他最终走上彻底与人民政府为敌的道路。再如“湘西王”杨永清，曾经是国民党军的中将师长、警备司令，蒋介石、白崇禧离开大陆前委任他为“湘西绥靖公署”副司令，统一指挥土匪武装，而其顽固的反动本性，让他也决心“哪怕只剩下我这根烟枪，也要和共军周旋到底”。除姚大榜、杨永清这些土匪上层外，《晃县剿匪》一书中辑录了一些中级匪首的交代，也是这些人思想很真实的写照。这些交代对于研究历史尤其是剿匪历史，是很珍贵的，因为其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而收录的。比如，195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成立，人们已经开始使用公历纪年，而中级匪首的交代材料中还称这年为“民国三十九年”。这些中级匪首大多经历过协助解放军征粮等工作，但是当得知所有原来担任国民党政府公职的人要经过学习、培训才能被人民政府录用后，认识到共产党代表的是人民群众的利益，而不是地主阶级的利益，所以有的人顽固坚持反动立场加入土匪武装，走上与人民政府为敌的死路。而底层的匪众又是如何进入土匪行列的呢?从书中可以知道，除个别本性顽劣的之外，大部分匪众是受胁迫加入土匪队伍的。如只要加入土匪武装，家里就可以不用交为土匪购买武器的钱物。而且土匪的组织比较松散，平时跟土匪武装参加行动，农忙时可以回家务农，甚至姚大榜这样的匪首，有时也只能依靠最反动的手下才能开展破坏活动。从交代材料中可以看到，只要参加土匪的劫掠活动，就可以“分红利”，如抢到一头肥猪，就宰了大家大吃一顿;如抢到牛，就把牛卖掉，得的钱财每人分一份。把为匪等同于“打工”，还与经济利益挂钩，这也是湘西土匪看起来似乎很多的原因。

　　在《晃县剿匪》一书中，提到对从匪人员改造的篇幅不多，但是从中也能了解，许多罪恶不大但是还是依法要被判处几年徒刑的从匪人员，有些自愿到抗美援朝战场，用自己的行动为自己赎罪。后来他们中的一些人牺牲了，成为烈士，有些人作战勇敢，成为人民军队的干部。从毛泽东上井冈山劝说王佐、袁文才绿林武装起，对于属于劳动人民被迫上山为匪的，都有劝其改造，在革命战争中立功的传统。晃县从匪人员经过改造、走上战场的历史，也是中国共产党积极改造从匪人员的一个成功范例。

　　由《晃县剿匪》可以得知，只有一心为人民服务，为人民利益而战的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才能够带领人民真正铲除百年匪患。在进行群众路线教育的当下，《晃县剿匪》是一部融思想性、史料性、可读性于一体的好教材，是一部回望历史，居盛世反思历史的有独特价值的鸿篇巨著。

　　2014年5月21日

　　钱庆国：解放军出版社编辑，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著作有《高阳大帝》、《光辉历程——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军征战纪实》(与人合著)、《徐东阻击战》等。《晃县剿匪》责任编辑。

《晃县剿匪》阅读意见

王世泰

新晃史志编纂委员会：

　　《晃县剿匪》一书，我利用时间进行了认真学习，总的感到该书编著比较好，其主要体现在：

　　一是主题突出鲜明。湘西剿匪是建国初期全国剿匪影响最大的地区之一，本书翔实地记载了这一光辉的斗争历史，追颂了英雄们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运用大量的反面史料，深刻揭露了土匪的残暴和无恶不作的反动本质，应该说这不仅仅是我军战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红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传承“红色基因”、弘扬光荣传统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二是柜架结构比较合理。本书结构设计共六章，层次脉络清楚，符合湘西剿匪战斗的历史过程。书中对百年匪患的形成发展、主要匪首恶贯满盈、负隅顽抗的反动本质、剿匪斗争的经过等都交待的比较清楚，是目前湘西剿匪研究中第一本全面反映一个县剿匪全景式的史学力作。

　　三是史料翔实具体。书中运用的大量历史资料，来源可靠，既有剿匪大事记、文献、曾参加过剿匪广大指战员的回忆，也有从匪人员的个人自述，以及大量的档案资料，既保持了历史史实的真实性，也有编著者对剿匪研究的新成果。其中，有的资料收集和选材很具体，对研究这一阶段历史也是重要的补遗。

　　四是文史结合可读性强。本书对晃县剿匪历史背景交待的比较清楚，符合历史实事，在细节的描述和事例的运用上，可读性也比较强，做到了文史结合，详略适当，文字语言比较成熟，归纳表述比较正确。因此，本书不仅是研究湘西剿匪的一个重要成果，也是弘扬红色文化重要的历史通俗读本。

　　几点建议：

　　一是宏观上应有个序。《晃县剿匪》一书是在县委领导下编纂完成的，对一个县来说是一项重大工程，应该从全局上有个序比较好。目前书中有黎原同志作的序，但看后感觉有些简单，还不能让人一看序言就知道有关情况。如剿匪斗争的历史功绩，对经济社会建设的贡献，晃县的精神是什么等，当前晃县发展要继续什么传统、弘扬什么传统等等，我感到很有必要，应以县上一二把手的名义来作。

　　二是照片的使用。书中前面使用了不少的历史照片，这对丰富内容，直观地感受历史是很好的，也十分必要。但要作个调整：把土匪头目的照片应该单独放在一起，把几位老战士审读书稿的照片与老战士放在一起，这样似乎会更好一些。

　　综上所述，我认为《晃县剿匪》一书，是一本很好的红色文化通俗读本，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在现有基础上，对个别内容略作修改和调整后，即可以出版。

　　因目前我正负责拍摄《黑山阻击战》纪录片，任务很艰巨，长时间在外地采访拍摄，阅读这本书，只好利用空隙时间，见缝插针地进行学习，所提意见只是个人的一孔之见，仅供你们参考，最后修改以编纂委员会的意见为准。

　　2013年7月11日

　　王世泰：第47集团军军史办主任

序

　　《晃县剿匪》经过编辑人员近三十年的资料积累和三年编辑修订，今天终于出版面世，这是新晃历史上重大的文化工程，也是全县人民政治、文化生活中的大喜事，我们表示热烈的祝贺!对当年参加剿匪战斗牺牲的烈士们和健在的英雄们表示深切的怀念和崇高的敬意!对参与资料搜集、编撰、审订工作同志的辛勤劳动和关心支持此项工作的各界人士表示衷心感谢!

　　六十多年前，新晃军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的艰苦卓绝的剿匪斗争，既是一部享誉全国、极其生动的历史活剧，也是人民解放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新中国的历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乌龙山剿匪记》、《湘西剿匪》等影视艺术作品，就是当年晃县剿匪斗争的真实写照，“东北虎”等英模人物的光辉形象凝聚、折射了当年剿匪英雄的绚丽风采，“田大榜”、“钻山豹”等艺术形象，还原了当年匪徒的真实模样。《晃县剿匪》是一部集思想性、史料性、可读性为一体的著作，是传承红色文化的重要载体，更是我们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生动活泼的优秀乡土教材。

　　剿匪斗争的胜利，开启了新晃历史的新篇章。百年匪患的根除，为新晃人民铲除了最大的社会毒瘤，标志着新晃人民彻底翻身解放的梦想最终实现，人民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为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创造了充分必要条件。在可歌可泣的剿匪斗争中，党和人民政府以及解放军在人民群众中树立了崇高的威望，从而密切了党群关系、军民关系。尤其是剿匪作战中的英雄们，为了最后的胜利赴汤蹈火、前仆后继的大无畏精神，极大地鼓舞了新晃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热忱。残酷艰苦的剿匪斗争，使新晃人民受到战斗洗礼，一大批少数民族干部在血与火的锻炼中逐步成长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中坚力量。许多从匪人员在剿匪斗争中获得新生，他们否定旧我，开始新我，成为自食其力，遵纪守法的劳动者，有的为国防和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积极贡献。这些都为新晃今天的繁荣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剿匪斗争之所以取得彻底胜利，是因为有党的英明领导，有牢记党的宗旨和大无畏牺牲精神的人民解放军的浴血奋斗，有忠实执行党的路线和方针政策的革命干部的辛勤工作，有拥护共产党、一心求解放的广大民兵和群众的大力支持。这些都是今天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特别是深化改革，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中国梦所要继承和发扬的，是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和基本力量。

　　列宁教导我们：“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学习党史、国史，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继续推向前进的必修课。”今天，我们重温剿匪斗争的历史，让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懂得红色政权来之不易，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永远牢记新晃人民曾经饱受匪患蹂躏的辛酸历史，牢记党领导全县军民根除匪患的艰难历程，牢记人民解放军在剿匪斗争中建立的丰功伟绩，牢记党政军民团结战斗的光荣革命传统，进而从中吸取更多教益，保持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献身精神。今天，我们更需要这种精神，为实施县委“强工壮农，兴城活旅，生态和谐，协调发展”的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贡献智慧和力量，为实现中国梦·新晃篇而努力奋斗!

　　是为序。

　　中共新晃侗族自治县委员会书记 

        新晃侗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县县长

　　2014年8月